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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可以战胜传染病吗丨混乱博物馆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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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人类如何应对传染病,这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医学问题。有的时候,人们对医疗系统的能力过于自信,有的时候又疑神疑鬼、充满了阴谋论;即使人们相对平和的时候,也免不了心中信服、身体自行其是。所以要战胜传染病,太难了。

-文字稿-

在我们的印象里,现代医学是如此的发达。许多过去被视作绝症的疾病在今天都可以被治愈,或者让患者长期存活;移植器官、改头换面这种本来只存在于神话和幻想故事中的事情,变得越来越普通。甚至编辑人类的基因来治病,征服癌症,似乎都已经看到了曙光。然而,一场全球蔓延的疫情,突然打在了我们乐观的脸上。这让我们不得不再次反思人类与传染病的关系,或者说我们是否真的有办法阻止传染病蔓延。我们首先以性病为例。当18世纪的英国人清楚地认识到,淋病和梅毒可以通过性来传播,在当时的伦敦就出现了专门的红灯区(防病)指南,特别标注出了哪些地方相对安全,哪些地方有更高的风险感染性病。但这种小册子显然并没有起到减少性病传播的作用。约翰?亨特(JohnHunter)医生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宣传还不够生动有趣的缘故,所以他写了一本带有插图的性病专著。这些插图异常生动、真实、准确,因而具有极强的说服力。传记作家詹姆斯?鲍斯威尔(JamesBoswell),曾因性病十九次求治于亨特医生,他在阅读此书之后深有感悟,从此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,并坚持长达一星期之久。可见,用染病后的可怕景象恐吓人们来预防传染病,其效果并不总能尽如人意。一直到了20世纪40年代,青霉素、链霉素等等抗生素横空出世,使大量感染性疾病有了有效的治疗措施,梅毒、淋病也不再是不治之症。当时的人们欣喜若狂,似乎已经或者即将彻底战胜这些疾病,就如同今天的我们一样。于是在20世纪80年代,艾滋病出现了。至今,人们仍然没有找到彻底治愈艾滋病的疗法,而罹患艾滋病的人数却在与日俱增。以我国为例,年艾滋病患者约万,估计每年新发感染者在8万人左右。而经过了几十年的时间,其他性病也没有消失,依然潜伏在人们周围,其防治情况并不那么让人乐观。对于细菌来说,每一次抗生素的大潮都是一次洗礼,大批的细菌被抗生素杀死,但是难免有些顽强的个体成为了幸存者,而在此后分裂繁殖出来的细菌,自然是这些顽强者的后代。可以想见,这些细菌就具备了一定的耐药性。经过一代代的筛选,最终会诞生出真正具有耐药性的细菌。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我们所熟悉的结核菌上,医生们不厌其烦地告诉结核病患者,一定要足量足疗程用药,这句话的背后包含着对于耐药性产生的忧虑。但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,患者总是有可能无法按照医嘱服药。结果,耐药结核菌成为了一种并不算罕见的病原体,更可怕的是,当我们提起这个名词时,往往还会有另外一个前缀「多重耐药」,也就是结核菌对很多种抗生素都产生了抵抗力。可以想象,出现多重耐药肺结核的大规模流行,将会是何等可怕的事情。抗生素虽然已经失去了传染病终结者的资格,但是人类还有另外一件武器:疫苗。在理想的状态下,只要让足够多的人接种疫苗,使人群产生免疫力,那么传染病就会因为失去宿主而自然消失。天花,就是这样被消灭的。这也是人类彻底征服的第一种传染病。但是,大部分传染病的病原体都有中间宿主,也就是那些在自然界中生活的动物。比如流感病毒既可以感染人,也可以感染鸟类和猪。除非把它们全部灭绝,或者让它们也全部接种疫苗,否则流感是不会退出历史舞台的。但这显然不可能做到。事实上,大部分传染病都因为类似的原因,几乎不可能被彻底消灭。人们只能退而求其次,至少要将传染病的灾害尽量减小。比如我国自年开始免疫规划,向适龄儿童免费提供疫苗接种,目前已经将所有疫苗可预防的疾病的发病率,降到了历史最低程度。而全球范围内,通过疫苗接种,每年相当于从麻疹、腹泻和肺炎等致命的疾病手中挽救万至万儿童的生命。但是随着时间过去,公共卫生领域的专家们逐渐认识这并非一个单纯的医学问题,传染病在为祸人间的时候有一个邪恶的帮手,它就是贫穷。当埃博拉病毒年第一次出现在人类面前时,患者所表现出来的症状,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恐惧。埃博拉的病毒致死率实在太高,患者死亡太快,反而限制了病毒的传播速度和传播范围。患者数量少意味着相关的药品和疫苗的市场极小,因此埃博拉疫苗的研发虽然早在年就开始了,但是因为缺少资金支持而进展缓慢,直到年7月,强生公司的埃博拉疫苗才获得欧盟的批准。除此以外,人类更加要面对自身「理性」的问题。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对于疫苗的抵抗了。历史上曾经有众多抵制疫苗的活动,比如有人认为疫苗会导致儿童自闭症。尽管各种研究都已经证明了这不过是无稽之谈,但是这并不能说服那些拒绝被说服的人。然而讽刺的是,他们不接种疫苗也能活得好好的,其实是因为周围大部分已经接种了疫苗,形成了免疫屏障。如果越来越多的人都机智地发现:即使自己不接种疫苗也可以享受这种好处,那么用不了多久瘟疫就会突然爆发。从这个角度说,彻底消灭瘟疫或者说传染病不但不可能,甚至是不可取的。一次次袭来的疫情倒像是一种针对整个社会的疫苗。它们时刻提醒着我们:人类,请不要过于自大,保持一点敬畏之心和警惕之心,可以活的更久一些。

为了让观众对疫苗科学有更深入的了解,我们准备了6本美国免疫学家迈克尔·金奇撰写的《希望与恐惧之间——一部关于疫苗和人类免疫的历史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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