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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，野菜当家文/川美眉
春回大地，万象更新，那些花儿草呀都苏醒了，我的餐桌也任由野菜当家。我掰着手指算一下，至少五样。
1.芦蒿
芦蒿，菊科蒿属植物，嫩茎叶根状茎，又名蒌蒿、水艾，植株具清香气味。最是那野蒿子红绿相间的根茎，脆生奇香，南京人常用臭干配炒，那叫个香臭互浸，相得益彰，给肉都不换。不过，也有用腊肉配炒的，红绿相间色泽艳亮，蒿子的奇香融入腊肉的隽永，更添了食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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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上世纪末，我刚从南京来沪，春天里想念芦蒿的味道几欲成病，那时母亲刚刚离世，我思乡念蒿常常泪水涟涟。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，还真是的。于是我在清明赴宁扫墓时，买了一大包芦蒿，头天夜里摘好，去掉叶子只留茎，回家放冷藏，折成半寸长段，配上干丝炒，能吃一个礼拜呢。
只可惜不可能背个几十斤要坏掉的呀。我好苦闷，上海买不到呀，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逛龙华一个自由市场，哈哈，那个滩头不是芦蒿吗？青青绿绿的整整齐齐扎好的蒿子，我拿起来嗅了一下，哈熟悉的味道，我问那娘们，她说是呀是呀，我家专卖，有人去南京专程进货，踏破铁鞋我欣喜若狂。从此我就是她家的固定客户，我单位在附近隔三差五我就来买。一个春天从上市吃到下市，春末时她会说最后了明年再吃，我心领神会囤上2斤，让蒿香延长到夏初。
2.菊花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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菊花菜又称菊花脑，南京人发音“l，n“不分读作”菊花劳“。这不妨碍南京人喜食这款菊科菊属春天的蔬菜，多年宿根草本植物。具有特殊的浓郁菊花芳香味，风味独特，稍甜，凉爽清口，食之清凉。又一说菊花菜茎叶性苦、辛、凉，有清热解毒、凉血、降血压、调中开胃等功效。
我偏爱他的清凉味道，且做菜便捷，水烧开打上蛋花，扔几叶菊花，撒盐起锅浇上麻油黄绿相抱，犹如蛋花里开出绿色的花，加上麻油更鲜香超级下饭。那时年纪轻在南京上班，孩子小忙得陀螺转，下班回家简单炒菜迅捷做汤几分钟搞定。
我喜欢它还有一段闺蜜的故事呢，那时在南京某防疫站上班，我有几位好闺蜜，巧了我们血型都是B型，傻傻的没心没肺的快乐姐，我们称为“B型姐妹帮“。
一次公干后相约去二姐（我们按年龄排序）家吃饭，二姐跟我们吐槽她老公一位刑警，几天前竟然跟他动手了，说整天忙得脚不沾地，到家就问“饭好了没？”我是你家保姆呀？“儿子上学成绩啥的从来不问”，我这么回他，他竟然跟我急，说早就忍不住了，啥，我还忍不住了呢。二姐说着眼泪流出来了，我没让他，对打，我狂吼着“滚！”
我们又哭又笑着齐声声讨那个警察。这一顿饭的最后一菜是菊花脑蛋花汤，我记得大姐说”来啰维他命“，大姐又说，自己爱自己哈多补充维生素。
二姐后来跟我们说，想好了第二天去她单位找指导员，你们警察就这样待整日辛苦持家的老婆呀，把我们当犯人？可是老天阻拦了，连着下了几天特大的暴雨，我不理他好几天，他后来跟我赔礼道歉，我也算了。
对的呢，姐姐，一地鸡毛的生活，自己疼惜自己吧…
可是，这菊花菜，上海的市场罕见，叮咚点击竟然无此货，好吧试着京东上找，有了，但要买即克以上，没辙，多买多吃，吃不厌它的家乡味道，姐妹情义。
3.马兰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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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兰头又名马兰、红梗菜、鸡儿菜、田边菊，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，马兰头有红梗和青梗两种，味道浓郁的是红梗。民间有吃清明前马兰眼睛亮之传说，因此凉拌马兰头香干就成了清明主菜。也可以炒、煮汤等。翠绿的马兰与香干都切得碎碎，拌在一起白绿分明，如今饭店里此冷盘做成几何造型，或磊成金字塔，或豆腐皮卷成小卷，排列成梯形状，浇上香油，清幽幽的绿，恰似携来春的气息。
陆游有诗曰“离离幽草自成丛，过眼儿童采撷空，不知马兰入晨俎，何似燕麦摇春风“戎马倥偬一生的诗人也有中意家常野菜的情趣难得。
女友家住淮海路某私家花园，她们院子里每年春天都生出一大片野生的马兰头，记得3年前，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我去她家住过几天，陪伴她，她先生突然在小年前两天心脏骤停，她来不及哭泣就送走了至亲爱人，受不了呀。
我在她家一早起来花园里走走，眼见春日里的青绿，煞是喜爱，就采摘了好多，与肉包饺子让她品尝，她说嗯春天的味道，别有风味。
我心里说：马兰头年年岁岁都会陪伴着你，你慢慢整理潮湿的心，快点快乐起来吧，但我没敢说出口。
4.荠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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荠菜，中药材名，为十字花科植物，根出叶羽状分裂，卷缩，质脆易碎；茎纤细，分枝，黄绿色。近顶端疏生三角形的果实，有细柄，淡黄绿色。气微，味淡。功能主治：和脾，利水，止血、明目。还可治痢疾，水肿，淋病，目赤疼痛。
小时候开春了，母亲打发我们姐妹去路边挑荠菜，它长成时叶片铺开在路边草丛里，因此说“挑”或“挖”荠菜。它的根须长长的卷曲，挑回来带着很多泥土，要放水里使劲洗，那时候觉得好烦呀。母亲将它和青菜混合一起斩碎，和肉糜搅拌一起，打上2个鸡蛋，再倒些植物油，那个奇香无比，也只有过年才有这样的奢侈吃法，荠菜馄炖、荠菜饺子都好吃。母亲说荠菜性干，要和其他蔬菜一起才能润泽湿漉漉的口感好。
如今再也没有小时候的味道了，因为都是人工种植的荠菜，哪有那时的野荠菜香，猪肉也不是草猪了。但我还是喜欢吃荠菜肉包馅的，有时候怕麻烦就去买现成的荠菜馅来，那绿意盎然的馅料，就是春天的感觉。
曾经在一次饭局上见到朋友的哥哥，上了年岁的美国人，一直念叨着，有荠菜馄炖嘛，帮我点这个，就是忘不了妈妈包的荠菜馄炖，我望着老先生，有些感动，那分明是乡愁呀…
5.香椿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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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椿芽南京人称香椿头，是楝棵楝属药食同源的时令植物，具有清热解毒，健胃理气，润肤明目、杀虫、涩血止痢，抗菌消炎等功效。
很多年前，因工作去某工厂食堂检查食品卫生，就一个工作餐，一菜一饭一汤，菜就是香椿芽炒蛋，把我香的呀，唇齿留香，回味无穷。我问厨师什么菜，厨师说香椿头呀，一年就吃这几天，春天才有，我回去告诉母亲，母亲笑哈哈的说，哎呀，我们四川山里出来的土包子，哪知道还有恁好吃的菜？从此我家的餐桌到了春天必有此道菜。
每到春天我就到菜市场去找香椿芽，挺贵的七块钱一两，我买二两解解馋，哈哈，香了一个春天。现如今没觉得贵了，想吃就买，一年之际在于春，人生在世，食也性也。
迟子建说春天在一点一点化开的过程中，一天天的羽翼丰满起来了。是的，我家窗前的白玉兰粉玉兰争相登场，早樱也开始烂漫起来，还有红李子花，小小的花瓣紧紧挨着羞红着脸悄悄绽放，接着桃花、海棠都在孕育着花期，接下来还有梨花、二月兰、紫藤花等等，桃李春风撩人醉哦。
我爱这万紫千红的春，我心里藏着个小小的私念，我爱春天的花，也偏爱食春天的野菜。
~theend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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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
川美眉，祖籍川东，现居上海。中学老师（退休）永远的文青，喜欢美文喜欢码字，信奉勿以恶小而为之，勿以善小而不为。常在公号“劲草知风“发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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